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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道吗?先帝昨日夜间驾崩了!”

“说句造孽的话,病拖了那么些时日,那两大点的儿子为了储位没一个省心的,走了倒也……”

“嘘!你这个人!到底想不想活呢!?”

“我看活不活都这样,不如死得早一点,早死早超生!”

两个农耕村民在田垄间收割着庄稼,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到。入了八月的天分外晴明,风过处有丝丝凉意,本该是惬意的天气,这一年的风却总带着凛冽的寒意,只不过这寒意与风雪无关,与时局相关。这本该丰收的季节却因过分炎热的夏季导致收成无多,丰收季本该欢天喜地的农家人此时却说尽丧气话。

这一年对天子脚下的临安城,尤其是平民百姓,可一点儿也不值得回味。

城内的相师,城外的算子,说尽了讽刺时事的风凉话,寒风携着世情的凉薄刮进临安城的平民百姓的心里,皇城脚下的富贵乡子弟,依旧在醉生梦死中,不知死活。

花杏的眼睛哭肿得似桃般,模糊泪眼中是母亲日益消瘦的脸颊,母亲凹进去的眼窝镶嵌着两汪绝望,对不久人世和时局混乱的绝望。花杏端着药的碗随着手的颤抖而抖动,风吹送泛黄的叶飘落汤药上,浮沉着花杏的心事。

“阿娘……”

花杏的娘伸出骨瘦如柴的手,想要为女儿拭泪,却怎么也举不起来,花杏低下头,用脸颊碰母亲的手,一滴浑圆的泪珠顺着母亲枯瘦的手指流淌而下。

“阿杏,不哭了……你阿爹去城里卖今早收的粮食了,他晚些就回来了,别给他看到让他难过……”

花杏懂事地低过头,胡乱用袖子抿去涕泪。

木门吱吱呀呀地被人推开,花杏的表哥又数月如一日般提着一包药材走进屋子,看到这一幕后连忙坐到床头。

“姨妈,没事的……我已经把药称来了,吃了就要好了……”

花杏的娘沉重地摇了摇头,脸上却有一种释然的笑,拍了拍花杏表哥的手。

“姨妈不中用了……只是辜负了姐姐的遗愿,没能看到侄子欢欢喜喜地娶媳妇……”

花杏的表哥身世可怜,小小年纪就没了娘,在父亲家受尽亲戚欺辱,是花杏的阿娘毅然决然将侄子接到家里,故虽不是亲兄妹,花杏与表哥也如亲兄妹般。花杏的娘这般憔悴,花杏与表哥心中的痛楚,自然谁也不比谁轻。

“阿娘!”

花杏叫出声,声音中满是痛苦。

“姨妈不要这样说,姨父知道会更伤心的,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