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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出差归来,一切似乎都已改换了原来的模样。

西梁就在这几天里已经变成了秋日的景色,夏季湿润的空气被轻轻吹拂的秋风覆盖了,干燥起来。树梢伸展出的墨绿饱满的叶子也隐约显现出斑斓的层次。

陈伊万并没有在杭州回来后马上去往小镇探望李梓,对于此时的她,那个让她无比快乐而又钻心痛楚的小镇,如今已经变成了无法跨越的悬崖绝壁。煎熬有时候除了消磨人最后的意志力,剩下的就只是把那斑斑的痛楚慢慢渗入骨髓,终有一天就变成了永远的肌肉记忆。

二十三岁的陈伊万,还没有能力去拨开这许多笼罩在她和李梓头顶的迷雾。对于她来说,面对自己的真心是如此伤痛和难以实现。

再一个周末,陈伊万站在了梁远小镇车站的出口,李梓也已静静等在了站口对面的不远处。但陈伊万并不知道的是,在她没有来小镇的每个周六相同的时间里,李梓都会在这里等待她的到来。雨天撑着伞站在飘雨的天空下,任车站里往来的行人匆匆去来;晴天立在午后的日头下,任烈日照晒在白皙高挑如线的鼻梁上;阴天驻足在人群中,任那喧闹嘈杂起起伏伏。

九月的小镇,车站外人来人往繁忙着,有出门打工的,也有回归故里的;有伤感远行的,也有热烈返家的。而此时两人无言,李梓只是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牵起陈伊万的手,陈伊万也只是乖巧地跟随着,一同返回了工厂。

“第五”食堂里丰盛的晚饭,陈伊万仅寥寥了几口。而李梓却如常,静静地吃,时而目不转睛地望向陈伊万,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忧忧微澜。

傍晚十分,当斜阳似去非去地洒在天边时,李梓牵着陈伊万的手已经来在了他们二人最为喜欢的田野间。极远处田间矗立的那颗大树仍像是一件遗世孤品,夕阳勾勒出完美造型的树冠正发着奇异的橘色光芒。一群归家的大雁排成整齐的“人”字梯队由远及近而来,却又在中途忽而调转了方向,向着南边归去。

田埂间并没有恶魔的彼岸花,有的只是排列整齐的玉米杆。